息风说到最后一句,目光朝窗外一闪而过,像只是偏头狠狠瞪向地上的崔才。然后才收了铁丸,复站到崔茂怀身边。
而这些时间,已足够崔才的血染湿好大一片地面。之前因疼痛激动不已的崔才也终于平静下来。
“折腾了一番,现在,你总能告诉我,你千方百计渗入我家,一心想要抓我的原因了吧?”
崔茂怀的声音异常平和,像是刚才发生的险情真是一场小儿闹剧。他旁观着安安静静看完了,然后,然后就结束了。众人该干嘛继续干嘛,他该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接着前面的话题聊。
只是聊天的另一个人显然还沉浸在那出闹剧里,重重喘息几声,调整呼吸后,再仰头望向崔茂怀。
“你怎么知道?”
崔才面容略有些扭曲,似是怎样都想不出头绪。崔茂怀安坐在那里,心下不知在想什么,可看外表神情,整个人跟刚进屋那会儿比,倒像是海浪归于湖面。
沉静的又盯着崔才看了半响,方缓缓开口:
“我说过的,你自己满身漏洞,却总认为别人蠢。你真以为你是影帝,装瘸子装的跟真的一样?远的不说,盘火炕的夏家大郎,他跟你的情况几乎一样,你有细细观察过他行走坐卧的样子吗?!”
“没有。你只自以为是的当着你自己的‘崔瘸子’,甚至,干活受伤,腿被热水烫到,还在兢兢业业的演着你的人设!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敬业,特别努力,简直把自己都感动了?”崔茂怀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崔才,亏你总觉得这个蠢,那个拖累你。实则,最蠢的人根本是你自己!”
随着崔茂怀最后一个音落,鼻子里不屑哼声同时响起,满是轻蔑。说罢,崔茂怀也不理会崔才盯着他,几乎快要迸裂的眼眶和咬牙切齿的模样,就那么似笑非笑的凉凉看着对方。
他的这些话,听着是理直气壮,满带不屑。可事实上,他发现崔才右腿装瘸没问题,当然不是崔才演的不像。
相反,崔才演的着实逼真,放后世,凭崔才的演技,崔茂怀觉得他得影帝肯定没问题。可他现在就是要打破崔才的自信,此前他说了那么多,不管是崔才的计划还是他们的布置,绝大多数都是真的。到此时,从崔才的既定认知来说,他有很高的几率应该已经认定自己今天的话全因意外、失望、受打击后,总结性说出来的事实……
然后,他再借此提出对方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从而在重击对方自信后跟着摧毁他的心防!
“我蠢?难道你就不蠢吗?!”
怒极的崔才额头青筋暴起,目眦欲裂。加之失血面色发白,简直如恶鬼一般。
“我们这些人,可都是被你留下的。不过露出几分可怜,你就乖乖点头了,简直浪费我背后做了那么多手的安排。更蠢的是,你居然收了常氏夫妇!崔善人,崔小善人,你可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你自己招来的。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不远千里来盛安,为的本来是他们!”
“……”
崔才紧盯着崔茂怀,明显不满意他依旧古井无波的样子,“你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吧?我给了你那么些提示,你竟好无探究之心,只以为他们阳春白雪,一点儿怀疑就因为他替你挡了一刀,你就又认为他们是好人了?!竟然让这二人分管内外,好一个常妈妈,好一个常管家,哈哈哈哈哈……”
崔才笑的肆意,忽而转头望向床上的安睡的常伯和立在床边的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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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二?!这名字叫的果然守拙随时,能曲能伸!想当初大内鼎鼎有名的‘六老’之一,曲常曲公公,兼任后沛斧钺军副统领,随便咳嗽一声,宫里宫外,不知多少人都得猜度一番,瑟瑟发抖。如今辗转,竟成了这么个院子的管家?!哈哈哈哈哈……”
崔才这回笑的比之前还久,直到笑够了停下,看了一眼常妈妈,然后又望向崔茂怀。
“公子用斧钺军副统领当管家,又可知被你用来管理内宅的这位是谁?”
“其实,您也算慧眼!昔年后沛蜀国宫里尚宫局的赵尚宫,从五品的官职。据说当初连宫里的不少后妃娘娘,都要贿赂拉拢她呢!”
“直到后沛朝廷被灭,皇室被围剿尽屠,曲公公却能带着赵尚宫从蜀地活着逃出来,依旧掌握着斧钺军……可之后,就莫名失踪了。”
“曲公公,赵尚宫,这么多年,想找二位的可大有人在,你们当初假死,金蝉脱壳也的确玩的漂亮。可斧钺军是做什么你们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如今,不还是把你们找出来了吗?”
“你究竟是谁?”
常妈妈突然厉喝出声,眉宇间焦急惶恐难掩,一只手始终抓着常伯的手,“既然不远千里为我们而来,又为何要抓崔公子?”
崔才却没有立刻回答常妈妈的问题,略微停顿才道:“赵尚宫果然离开西南、离开斧钺军太久了。那边现在是什么境况,又有什么消息,你怕当真一点儿都不清楚。”
崔才说了这么一通话,这会像是恢复了些冷静,语速也明显慢下来。
“我为何而来,曲公公虽半死,可听闻曲公公对您一向信赖有加,你细想想,应该能猜的出。至于我为什么换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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