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善饮酒之人,连月不是宿在堤坝上就是睡在官驿内,此时身心俱疲却叫几盅酒勾起些兴意未尽不肯回家,因见陈启宇在俞府大门外马车旁守着,上前笑问道:“听闻锐毅又新娶一房妻室,还是个再蘸,可有此事?”
陈启宇跟了唐牧几年,知他是个不爱听下属家中闲事之人,却也照实答道:“成亲不过几日,因皆是再蘸并未操办,不过私下摆了桌酒而已,叫先生操心了。”
唐牧仍是笑着摆手:“不操心!只是学生新婚,做先生的也该送份大礼才对。”
他不等陈启宇再言已经上了车,命令车夫道:“走,去锐毅家见见新妇。”
陈启宇隐隐觉得唐牧只怕是误会了什么,但先生与学生之间总不好明言,只得跟着车夫并巩兆和与一众随从带着唐牧往自家去。
待下马车时,唐牧摇摇晃晃醺意越发浓烈,下车时若不是陈启宇疾步上前搀一把,唐牧几乎要摔倒在台阶下。偏他还自认清醒,推开陈启宇的手撩官袍踏进天井,仰面四顾后点头道:“虽是处小院子,却难得清雅,好地方!”
就算不亲身经历,单凭李大壮所说的几句话,唐牧也能于只言片语中,想得到韩覃离开他之后,六年日子过的有多艰苦心酸。他为了那个小姑娘,几乎将整个京师并太原府翻遍也未能找着她,谁知在他死心三年后,她重又有了讯息。
若她嫁予陈启宇,能有这样一处小院子,能有他时时帮衬,一份简单清闲的日子,也是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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