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处偏僻江岸竟然再度来敌。天佛原乡诸位僧众面带怒火,在昔日矩业烽昙的部下苇江渡、尔善多的带领下直奔刀者杀来,“江山刽子手,为云沧海偿命来!”
“云沧海?”绮罗生一怔,他与此人不过寥寥数面之缘,钟雨三千楼之事也说明清楚,当时云沧海分明表示要查明真相再做判断,他已许久未见此人,现在人死了与他何干?
尔善多曾常年跟随审座,个性异常激烈,见刀者无意认罪,不管不顾便拨动琵琶攻击,“云沧海因家仇与你多有矛盾,如今他死于刀伤,亡身之处更留有奇花八部兽花之术的痕迹,不是你又是何人所为?!”
兽花之术,又是兽花之术!在围攻下连连受创的绮罗生反而冷静下来,意琦行曾说过有一身具兽花根底的紫衣蒙面人多番袭扰于他,现在云沧海身死之处又出现兽花痕迹,会是同一人所为吗?想起他赠术的几位好友,刀者一阵心寒,又是他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才招致今日之难吗?
葬刀会、西疆、天佛原乡联手围攻,毒伤、剑伤、掌伤纷纷加身,绮罗生步履愈显蹒跚,视听愈加模糊,便是手中江山艳刀也失了快意,只是凭着本能挥舞。之所以还未倒下,是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信念——想要保护殢无伤,他必须活着!
然而,血染白衣的刀者并不知晓,在远处高岗上,西疆毒首的旧识、边关三弓之一的天弓留痕已经静候多时。弓,开若满月。箭,耀如流星。他已瞄准了绮罗生的心脏,即将发出必杀的一击!
————
天涯沦落处,剑戟之决已到酣处!
戟,乃蚩尤遗恨,雷劈数百年才成此天道之物;剑,蕴五太之气,牧血一千载方纳入神兵之列!
作为曾被天劫针对过的异界来客,殢无伤自然知晓雷火滚滚而下的威能。这忘巧云戟本不该存于世,因此才在北疆圣山遭雷火燃烧数甲子,逆天而顺命才成就此人武神兵。由于是度过天劫磨难而生,忘巧云戟隐隐蕴含天道之威,竟能与他掌控的夺时之能分庭抗礼。剑戟交锋数十次,云戟居然未被他终末剑意所断……
然,戟不能断,人却可伤!
剑者剑意一凝,骤化千剑,阴阳归一,更添威能。初始若风,飘摇动荡,终末若雪,万里寒凉,正是当日重创魔神之招——“风雪掠魂!”
天之厉记忆缺失,未曾听闻殢无伤昔日事迹,因此面对极招竟不以为意,挥戟便去接,结果……“轰,轰轰轰!”
剑者此招是模仿东瀛军神神无月的归一而来,千剑之中每一股剑气都蕴含着不对等的初始终末劲力,爆发之时力量惊人,可谓是神遗之招。当日便是弃天帝也在这一招下被撞破护体气罩,邪九世又岂能不受伤?
厉族王者躲闪不及,不知被这剑意爆发击伤了多少次,瞬间呕出几口鲜红。而殢无伤也暗自调息,生生压下涌到喉间的热血。强行模仿归一之招,岂能没有代价?但自中阴界破鸿蒙开始,剑者先是倒转了儒释道三位好友千载时光,近日又接连以剑意救治了质辛、黑色十九和一页书,纵使他曾夺时止战之印,也经不起如此连番消耗。若云戟不含天道,他自然可以徐徐图胜。但现今云戟难断,天之厉又吸纳了元种八厉和质辛的厉元,根基暴涨,拖延时间越长他越无获胜之机,因此他不惜自身受创,也要险中求胜!
他决意诛杀天之厉,不只是为了替一页书、魔皇质辛复仇,为楼至韦驮完成使命,也是为了削弱苦境中邪道之力。百世经纶重伤瘫痪,清香白莲只余一化体在世,天佛原乡黑白不辨,江湖之上魑魅甚多,正道倾颓,邪魔称王,天踦爵被血傀师重伤还拖着伤腿游走江湖,他掌控五太之气还不杀邪九世,难道是要坐视自己的亲友统统为邪道所伤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兀的,被重伤吐红的天之厉竟仰天长笑,笑得轻蔑,笑得猖狂,“时之剑意确实配与吾为敌,但仍是废招!”
此言刚出,一股磅礴异力忽现峰顶,竟将整个决战之地笼在其中,刹那间这处所在方圆数十里时空冻结,风停树亦静,月闇鸟失声,时序已停,万物若死,殢无伤停在原处,邪九世却行动自如。厉族王者强压体内伤势,眉眼中尽显得色,“血傀师不负吾望也。”
当日,血傀师找上他,愿意以冰无漪和魔皇质辛下落换取他重创一页书,虽不知为何血傀师劝说其不要杀死质辛,但夺取厉元之后,他岂会在乎一蝼蚁的死活?这个约战的殢无伤,血傀师也答应帮他杀之,尽管鬼荒地狱变未能如期赶来相助,但现在这剑者还不是任他宰割?
邪九世不知停下此处时间的正是终止佛厉之争的止战圣印,他不知被他夺了厉元的冰无漪其实是他的兄弟,他不知一切的幕后黑手便是他依为盟友的玄玄血傀师,就连殢无伤墨剑之中可以诛杀他的五太之气也是血傀师苦苦搜寻来的……此时的他只想着杀死殢无伤,永绝后患!
云戟越来越近,杀意越来越盛,眼见殢无伤要死在邪九世手下,一只冰冷的手却握着墨色名锋拦住了杀招!是殢无伤,他凭借着流光时计残存的时间险之又险地挣扎出了止战之印的时空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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