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诚心。明日,继续来跟着上早课。”
慧空法师声音平静容和,说罢这一句,将绢布送还给崔茂怀,就转身离去了。
崔茂怀怔愣片刻,眼看着慧空法师走了,邓伯、阿活两人才冲进殿来。邓伯一来就忙问他大师说什么了。崔茂怀重复了一遍,方转头道:“你说慧空法师这是什么意思?”
邓伯想了想,微微摇头。阿活看邓伯摇头,也立刻跟着使劲摇。
难道这就是周辞渊所谓的奇遇?让他感受一下佛法洗礼?下回周辞渊再说什么,他非问清楚不可……
带着这样的怨念,累了一日的崔茂怀很快睡着了。
一夜无梦,感觉也就是才闭眼,他就又被邓伯叫醒抱了起来。阿活在旁边帮忙,两人一起给崔茂怀梳洗,直到收拾妥当,崔茂怀脚踏出房门,呼吸着清晨带着冷意的空气,却还在打呵欠。
“公子,快些,寺里的早课时间就到了。”邓伯和阿活一人一边,拖着崔茂怀就走。
进了大殿,果然已经有和尚坐在蒲团上看经卷竹简了。崔茂怀角落里的蒲团还在,他就在老地方坐了,仍把怀里的绢布拿出来摆在膝上,邓伯、阿活及时退了出去。
然后依旧是众和尚到,慧空法师到,和尚行礼后,早课开始,念经诵文的,钲鼓、磬钹、木鱼跟着响。崔茂怀开始还能坚持着兀自念他的经文,很快,头就一点一点的有些坚持不住了。
再然后,忽然听到殿外也有诵经声。崔茂怀好奇,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就见殿外已经有不少香客守在门口等待进来拜佛。另有信徒显然知道和尚们做早课,还熟知经文,这会儿正跟着一起念经……
约一刻钟后,诵经结束,殿内倏尔一静。
上首的主持法师说散,众和尚才齐齐合掌口颂佛号后离开。崔茂怀犹豫片刻,也跟着起身,一起往外走。
“崔施主慢行。”
已经行到门口的崔茂怀回头,就见慧空法师缓步向他走来,到了跟前,念了声阿弥陀佛,才继续道:
“崔施主言出必行,心存善念。无贪嗔痴妄,心气纯正,方有今日福报。不过,有所得就有所失。崔施主命格看似荣贵,亦可惠及旁人。却独于阴阳婚娶一道,此生,不必费力了……”
崔茂怀:“……”
敢情,周辞渊绕了这么一圈儿,在这儿等着呢?!
于是,崔茂怀还没回到延善坊,有关他得了大慈悲寺慧空法师亲批的“孤荣命格”就已经在盛安城传开了。
加之他的香飘十里、御封爵位,和侯府刚刚为他大办的宴席,一时间,崔茂怀就成了盛安城最新的热门话题人物!
有人赞他好运的,有人立马跟着酸道:这就是太好运的下场,瞧瞧,年纪不大生意做那么大,还平白得了别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爵位。可不就得缺点什么。大师可说啦,他一旦娶妻纳妾那就是两人互克直到一方被克死才算完的命,啧啧,想想都可怕!
“可不是。那你说他辛辛苦苦一辈子不都在给别人挣家业呢?这……连娶妻纳妾都不成,将来能有亲儿子继承爵位家业吗?一辈子图什么!”另一人立马凑过来插嘴。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这运气啊,平衡些才好。更不能占多了。这崔官人也就是自身气运不平衡,可到底自身清贵,还能惠及周围人。虽然婚配子嗣不利,但到底不曾害过人啊……但那位老郡王呢,占尽运道。妻子,儿子,儿媳都去了,唯一的孙子,听说鸿阳子曾亲自给批过命,说是什么水里的木头,反正也是孤老命,据说那命格比崔官人这个还凶、还克人呢!”
崔茂怀:“。。。。。= =”
他还是别去店里巡视,直接回屋补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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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有睡觉的心,可惜偏没有睡回笼觉的命。
介于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他有心给所有人加班红包,所以一个人下地窖装了一袋子铜钱银锞子,手里慢悠悠装着红包。顺便跟邓达、常妈妈商量铺子、山上家仆统一着装的冬服。完了邓伯跟他禀报了昨日在马市的情况。
胡人使团带着大批商队到盛安,马、羊、骆驼、皮毛、香料,果然大批涌入,价格不说,货物成色可比以往高了一大截。
崔茂怀本就有需要,原本这次采购他也要去的,哪想一道圣旨让人忙的脚不沾地,彻底没了时间。
“公子,昨日我了解过行市,只买了几匹用于试探低价。现在胡人使团到了也不过三四日,许多商团排队检查也才入盛安。西市那边接下来会安排专门胡人行市,我们到那时再买不迟。”邓伯道。
“好。那你们先去忙吧。我睡一觉,下午趁西市闭市前先去溜达一圈儿。”
崔茂怀说着,已经自个儿散了头发往里屋去。然后,刚把溜进他屋里,试图等他睡着偷溜上他床的虎王抓个现行,就听外面吵嚷声乍起。
崔茂怀就猜到今儿他这觉怕是难睡了。果然,不一会儿,常妈妈和邓伯一起进来。常妈妈什么话没说已经开始帮他重新梳头发。邓伯方对崔茂怀道:
“公子,鸿胪寺少卿带着皇上口谕来了。”
“知道什么事吗?”崔茂怀揉着虎王问道。
“该是胡人使团想要大量买酒和去山上度假山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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